文科的意义和价值

给一个史料小朋友看《圣人孔子》，他表示看不懂。
忽然让我注意到一个问题，就是：文科的意义和价值。
之前看《少年谢尔顿》，有一段他逃避无聊的学校课程，躲在自己的小黑屋自学的情节。
对他来说理科的定理一辈子只需要弄明白一次，就终身沿用就好了。而当他读《战争与和平》却不同：10岁、15岁、20岁……生命的每一个阶段，都随着他自己对生命的体验和认知的变化，层层递进，能一读再读。乃至于垂垂老矣回顾一生，再想起少年时候读过的书，更是不同。正如我而今再看的时候，和当年亦是完全不同。

文科教人感受、接纳、思考和归纳，而它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懂得理解和运用诗的语言。和缘分姑娘从《古剑3》聊到“语言文字”的时候曾经想到，文字是死的是从人类创造它的动机而决定的：被说到的就是存在的，而没有被说到的，就不存在。所以它永远像钉子，在制造被钉死的标本。而宗教上的咒，也是要超越文字的记叙性的。她兴趣不在此，我也就没讲下去了。
诗歌就是在试图冲破应用性的边界，让精神在文字之外活起来。
事实上也确实做到了。

而我们的应试教育主导的应用性文科却从没有教我们。大多数老师也不知道怎么教，就跟生理卫生一样，随缘自学。大多数学生也是在用"占有知识"”记得并复述已有的文本“为傲——于是看过大量文史资料头两天还在跟我介绍赵紫阳的小朋友，在面对张广天的时候，满满的都是他熟知的语言和细节，到底在说什么，却看不懂。
不读文学的人很难培养出对文字的敏锐度，不够敏锐，也就不懂文学的语言，尤其是诗的语言。
张广天是个诗人。

诗人真正懂的不是语言，而是表达对生命的体验。
用有限，并且钉子一样的语言，要钉出一个无限容受的空间。
比如我跟很多人推荐黄舒骏《未来的街头》，就是因为他的这一首，包括很多其他的词，都是用的诗的语言。不是诗的歌，不值得一唱。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知道的。
可能只是运气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