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最后一夜最后一刻

态态让我跟她讲我的年度噩梦。那么就此开始:2008年的圣诞夜,本人温暖安详的入睡,而且出奇的乖,特别的早。未料却遭遇这样的经历——

我在一间医院的妇产科住院。隔壁床的女人生了的胖宝宝之后出院了。而我还得呆着:据说我那个孩子有点问题。然而除了他【她?】比较小一点,实在也没觉得有多特别。、哦,好吧,他是很瘦,很白,两个眼睛间距很开,瞳仁又黑又大,没有眼皮……而且身高只有20来公分……就算它长得像外星人吧,可也没必要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啊!
于是当某日一个年轻小护士趁我睡着时将宝宝拿到一边【那么小,当然没法抱了】给她的朋友做视频展示【视频电话】的时候,我终于爆发了。在受到毫无专业道德的谴责之后,小护士不以为意,还回嘴。愤怒之下我将其推落楼梯,小护士虽扭了脖子,却还是顽强的爬起来,拒不道歉。于是我跟以为路过的主任医师投诉。主任医师了解情况之后让我去找该院院长。
我来到一座欧式两层老房子找院长。这个医院有好多院长……每一个都分管不同的事项,而在排队等候的人是如此之多,让我怀疑今天之内根本轮不到我。然而看过主任医师的便签之后却很快的通知我进去了。
院长是个中年女人,面对窗户坐着,面前放着一台仪器:好像插了很多卡的键盘。我讲了是某医生让我来的之后,她说让我等一下。然而天色渐暗,她却一直在摆弄那台仪器,并未给我讲话的机会。终于我忍不住开了口。她才说:你要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既然你一定要个说法,我就告诉你。
她先给我看了一张图,是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曲腿坐在椅子上,上面覆了一张抽象图案的彩色賽璐璐片。“这么看上去没有什么东西。”她说。
然后她换了一张賽璐璐片重叠上去。“这么看还是没有什么东西。”她又说;“但是这样呢……”两张賽璐璐片叠一起的时候,赫然,那个女人肚子上多了一个婴儿的图像!它很瘦,很白,两个眼睛间距很开,瞳仁又黑又大,没有眼皮……
“对哦,这应该跟你看到的幻象是一样的。”院长缓缓说道:“这两种因素,通常人都只具备一种。而当两种都具备的时候,就会分不清楚幻觉和真实。而你,正是具备这两种因素的人。”
“其实你所住的并非妇产科。可以回忆一下:那个孩子是不是忽然出现的?其实你在我们医院是做精神治疗的。”
这时候我感到背后有人,转身一看:一个不停变幻的人形正站在那里。从少女长成妇人,又变成老妪,然后又退回妇人,少女……然后是婴儿……那个像外星生物的婴孩。如此周而复始。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你在产生那个婴孩的幻觉之后毫无自觉。如果没有人出来阻止的话,你甚至会将它的一生的形态都设想完也说不定……”
“那么……”
“我们具体也难以知道你会产生什么样的幻觉。不过既然出现护士受伤的事件,也不得不改变一下方式了。你先回去,我们会另外给你派护士来的。”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在是太让人意外。但逻辑上如此合理,院方还不至于为了投诉护士做那么大文章……而且……我已经看到院长的脸开始变得很奇怪了……一会儿像长了好多只眼睛,一会儿像带了一个平板的纸面具。
“你先回去吧,我给你准备点药,稍后过去看你。”院长让我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配针药。我在门外看着她的举动,觉得那种药的瓶子并不是刚拆的,颜色看起来很也奇怪……用注射器装好针药,她却并不跟我说要注射,而是把针筒藏在身后,小心的不让我看见。
如果是常规治疗没必要这么做吧?我疑惑起来。下楼果然看到走廊上的医生和那些等着见院长的人的脸也变得相当之怪诞。而自己背后还跟了一个拿着针筒好像随时要干点什么的院长……
我走过的护士和病人都直愣愣的盯着跟在我背后的院长……而我一边装做毫无察觉,一边暗自好笑:他们如何知道我会对这一切都没有感觉呢?这事前后逻辑他们都说得通,唯一这种做法不是太奇怪?或者说,太低估我的行动力了吗?
在一个拐角,我猛一转身夺过院长手里的针剂反刺在她身上,引无数观众大惊失色。院长面如灰土,瞬间失去行动力,仿若那只针中装的是艾滋病毒。
“啊哈!如果是安全的药剂你们至于么?”
我冷笑失声,于是操着神秘针管,势如破竹出门去——

【完】

以前虽也有天马行空,神鬼活尸也未让我动容。然而还是初次有那么强烈的真实感。
何为“真实”?真就真在这个人的行为和思考方式,并未假以他人的身份,完全与现实中的自我是重合的。而这一切事件也并无任何离奇之处。

“既然你已经脱离他们的掌控,为何倒是你自己被吓醒?还到不敢入睡的程度啊?”

因为……如果我是正常的,那这医院未免太诡异。这背后必定还有大阴谋。
如果不正常的是我……那……我这疯婆娘真是太恐怖了……【捂脸】

《辉夜姬》里,枫在医院醒来看到其他人都是恐怖的生物,为了逃离这种恐惧,甚至企图自杀。终于感同身受——我还是觉得他面对的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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